banner

《达芬奇传:放飞的心灵》

信璞投资 归江 | 2010-08-25
投资是科学,还是艺术,抑或其它?

 

业内常常讨论投资到底是艺术还是科学?我也经常自问,我们的投资成功能否持续复制?还是昙花一现,亦或风水轮流?是依赖技术体系,还是依赖少数精英放飞的灵感?在阅读艺术和科学巨匠达芬奇的传记后,我有了些新的想法。这本书叫《达芬奇传-放飞的心灵》。而要了解达芬奇的时代,《美第奇家族》这本书可以给我们展开更多历史的场景。

1994年,比尔盖茨以3000万美元购买了达芬奇的《哈默手稿》,因为我需要它。他在向一位真正思考人和世界运转机理的科学巨匠致敬。我相信很多在现实和真理中徘徊的普通人,读完这本书后也会有同样的感受。

他是一个出生于意大利偏僻乡村的私生子。因为被主流社会所遗弃而造成的孤独,造就了他与生俱来的独立个性。在他的笔记《大西洋抄本》中不断强调的是,画家应该不带同伴,他的头脑应该像一面镜子,吸纳面前物体的一切颜色。这种孤独引发的纯净风格可能造就了他后期艺术家的色彩。可能因为大众与生俱来缺失这种纯净色彩,所以他的画才会如此深深地打动大众?这似乎和成功的投资者所具备的最基本特质,独立思考,并提炼纷乱表象中的有序有所切合。

作者分析他早期的绘画,发现他很早就学会坐在地上通过遐想来绘制鸟瞰的风景画。在感受感性的风景的同时,他已经在思考如何利用几何规律实现转移视角?艺术率先在童年幻想的带领下在追逐科学了。

他的乡村环境,或受制于他生父有限的财力,决定他只能进入学徒工领域而非正规学校。他因此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教育。作者称,他肯定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拉丁语教育,他终身偏好直接的经验而不是书本学习。他是左撇子,正统教育是不允许这样的。他从右向左的带着挑衅和难以阅读的笔迹,展现了其精神独立的一面。

幸运的是,正是缺乏正统教育,他的大脑不会充斥各种无用的规矩,意味着不凌乱,从而造就了达芬奇引以自豪的重要思想的清晰。正是没有正统科学铠甲的约束,让他的所追求的科学能和艺术毫无偏见地拥抱。他认同的清晰是:用能引向事情本质的精确性和洞察力观察展现在面前的可见的证据。对他来说,了解这个世界的重要器官不是大脑而是眼睛。艺术和科学似乎通过心灵的窗户再次形成了撞击。我们的很多MBA学生不高兴了,但我们确实发现在投资界,科班出身可能并不意味着好事。似乎更多成功的投资大师的出身是历史学科。

再去审视达芬奇所处的历史阶段,我们发现科学和艺术的结合还有重要的一点,处在信息爆炸的中心。正如美国而不是日本或者法国出现巴菲特,也很类似。达芬奇的学徒工的地方和时代的确也是一个历史性的巧合。文艺复兴的肇始,根据《美第奇家族》以及传记作者的部分提示,是1453年的君士坦丁堡的沦陷。这次沦陷导致大批学者带着教会收藏的上千年的欧几里德,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等希腊先贤的手稿途径意大利外逃。从《巴黎圣母院》中我们也可以有类似的现象,教会垄断了知识。教堂的敲钟人才有幸偷读到平民难以接触到的,乃至有的书籍。

而正是这些学者和达芬奇同时期都来到了佛罗伦萨,民间才有机会接触到所谓的知识。而少年达芬奇的笔记中就有一个这样的名单,罗列了他想结识的学者。他就是这样如饥似渴地,有计划地吸吮欧洲千年流传下来的知识和智慧。这种打破正统教育框架,根据个人思辨进行重组的知识体系,无形中把科学融入到他的艺术追求当中。在同时期,受美第奇家族赞助的,还有两位风格迥异的巨匠,米开朗其罗和---。虽然他们之间有很多互相鄙夷的之处,但巨匠之间思想和方法的碰撞带来的是互相造就。就象网球界的桑普拉斯,阿加西和张德培,从小在一起争斗到网坛颠峰。巨匠之间的竞争才造就伟大的时代。

让我们看见科学和艺术真正开始拥抱的,是达芬奇对解剖学和光学的兴趣。

他认为解剖学同几何和数学一样,都是绘画的基础,科学和艺术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距离。

由此引来很多非议。有人确信,达芬奇艺术方面的低产是因为他将大量时间用来研究艺术之下的科学,主要是解剖学和光学。同时代有人认为,这些领域的探索并不重要,最终会削弱他的艺术创作。在佛罗伦莎的7年据称只有6副作品问世。而后代人却可能永远看不见当年批评家的名字,却只有低产画家创造的蒙娜丽莎的微笑。

为了获得最切实的人体认识,他冒着违反禁令的危险解剖了大量尸体,进行了大量的笔录。他因此而掌握了老人和小孩动静脉的差别,妇女的风韵,婴儿的柔弱的解剖学机理。由此可见,我们看见那些逼真传神的传承数百年的微笑,是来自于科学严谨的对人体组织的深刻认识。而面颊上迷人的光芒更则是画家对光学和透视学规律的纯熟把握。

然而是否只有科学的思辨就能通向艺术的殿堂?我们看见,他早期从绘画复杂枯燥的的柳条编结图案,在后期创作中却形成了优美复杂的少女辫子发型。我们看见,看似简单重复的类似画鸡蛋一样的工作造就了流畅的艺术技巧。对每一项简单技巧的积累可能是科学认知通往艺术殿堂的必由之路。

回到投资,我由衷感叹,和达芬奇之路是多么相似。对公司价值评估基本体系的科学认知,洞察周期股,成长股,价值股的差异,就像解剖学上区分老人,妇女和小孩的体型差异。而人类群体行为对市场反应的理性和非理性,就像光学之对于表现人体表面的色泽的差异。而反复对人体的临摹就如我们不厌其烦对公司的考察和跟踪。而对知名学者的景仰和交游,正如我们对当代投资大师的模仿和学习。

而科学要成为伟大的艺术,投资要成为大师那可能需要得更多:一颗纯净的心灵,虽然拮据却坚持高标准艺术原则的孤傲,独立的思辨乃至偏执。

但是我们也看到,科学和艺术有一个共同的无奈结局,那就是委身权贵。无论达芬奇是在做学徒还是自创画室,他最大的客户可能是两个。一个就是意大利权贵,美第奇家族,还有一个就是教会。作为商业组织,他也有技巧突破其规模经济。他有他的画室和鲜明的风格,同时也有几个助理。因为当时名家的画的价格每平方尺要比普通画家贵上几倍。因此,在他的工作室,少数画他会亲自操刀,而多数画都是助手制作摹本,他偶尔画上点睛数笔。有时候助手们也可以自由发挥,但总体要符合工作室的标志性风格。而很多同时代的普通画家,经常哀叹自己的画不能出名,是因为客户给的薪酬不够高。达芬奇把他们归类为愚蠢的画家。艺术虽然不得不委身权贵,但是只有金钱和权贵,而没有艺术家放飞的灵魂,却永远造就不了艺术。而权贵往往只能把自己的形象或私章附着在艺术品上,他们的名字才可能永存。和我们看见中国历代名家字画上满是帝王们巨大印章一样,达芬奇画作中的主角往往也是主教或者权贵。只有这样他们才可能被历史提及。因此,首富和帝王们虽可统治世俗,但艺术家却可通达人类历史上千年。因此,权贵和艺术家往往都互相需要。

虽然作为商业组织,他不得不抱怨,要在3年养活手下六个人,这让他吃不消。但他要求学徒们 不急不躁,一次不苟地学画。他不允许年龄不到二十的学徒接触画笔和颜料,只让他们用铁笔练习。出价不菲的宫廷和宗教题材的作品,其制作的精良最终还是给他带来的巨大的财富和乡间庄园。

因此,我们不得不承认,投资是一门营商之道。我们大量自认为获得投资真谛的同仁们,不得不如达芬奇一样,委身富豪,帮助那些花不掉钱的人去挣更多的钱,加大社会贫富的差距。从这点来看,那些为大众理财的公募基金经理,尤其那些为国家社保基金打工的基金经理们可以得到更好的慰籍。

虽然我们在从事入世的营生,正如达芬奇一样,但这项社会活动如同绘画一样,也可以提炼出我们人类的伟大特质,追求科学和艺术的精神。因此,证券市场,它同样是思考当代人和世界运转规律的最佳地方,这可能是它出世的地方。

这也可能是达芬奇另外一个亲戚达尔文所揭示的,人是动物进化的最高境界。我们在营生,奔命追求经济利益,流淌着的动物的血驱使我们去营造战争,创造泡沫,发明次级债洗去洗劫客户。同时,我们也不乏在途中获得求知的乐趣,对未知领域的探索以及对群体行为的反思。正如达尔文把人类从上帝的儿子变成了猴子的儿子;牛顿把人类在世界的中心变成茫茫宇宙中的一叶小舟,同样资本市场的每次回归都让我们认识到人类的基本动物本性,但这恰恰体现了人类为万物之灵的优越之处,自省。

回顾文艺复兴时代达芬奇的人生轨迹,我们再重新反思我们所从事的投资事业。成功的投资的确是科学和艺术的结合。但回望6000点泡沫的破灭给投资人带来的伤害,以及美国次债泡沫的破灭让行将退休的人们不得不再工作下去的现象,我不得不承认,投资更是一门伦理学。这可能就是凯恩斯为什么从自由主义经济学叛逆到干预经济学的原因。他同样相信,经济学不是一个简单的预测科学或艺术,而是伦理学。

要想做好投资,我们要考虑科学和艺术的结合,更要考虑的是,我们在为谁挣钱,挣谁的钱,我们在社会财富分配中承担着怎样的角色?

有幸的是国泰基金觅来了来自达芬奇故乡的有着百年历史的外资股东忠利保险集团。国泰投资团队学习的下一站可能就是达芬奇的故乡。投资的科学和艺术如何结合?如何帮助信任我们的投资大众改善财富地位?我们期待更完美的答案和管理行动。

 

评论(0)